清朝把人发送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,披甲人是什么身份?
在清朝,如果有犯人被发落到宁古塔,虽说是流放能保住性命,但那个过程却让人生不如死。
所以,很多犯人宁可被砍头,也不愿被“发配宁古塔”、“给披甲人为奴”。
那么,这“宁古塔”究竟是哪里?披甲人又是什么身份呢?
宁古塔究竟有什么样的可怕传说?
咱们也不能道听途说,先来看看那些去过宁古塔的古人们的切身体会。
有说它可怕的。清朝方拱乾这样形容:“人说黄泉路,若到了宁古塔,便有十个黄泉也不怕了!”
有说它偏远的。王家祯在《研堂见闻杂录》称:“宁古塔,在辽东极北,去京七八千里。其地重冰积雪,非复世界,中国人亦无至其地者。”
还有说它极寒的。明朝文人吴兆骞当年因科考舞弊被流放在此,在他给母亲的书信中就说道:“宁古寒苦天下所无,自春初到四月中旬,大风如雷鸣电激咫尺皆迷,五月至七月阴雨接连,八月中旬即下大雪,九月初河水尽冻。雪才到地即成坚冰,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。"
七八月份正是酷暑的季节,但宁古塔却被大雪封冻,当地的冬天就更不敢想象其寒冷了。
宁古塔如此偏远又寒冷,它究竟位于什么地方呢?
宁古塔历史悠久,它有新旧两座城。
早期的宁古塔,位于如今的黑龙江省牡丹江市古城村,从1616年开始,清太祖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政权之后,这里便成为了军队的驻扎地。
宁古塔也并非一座塔楼,之所以被称为“宁古塔”,是因为它的发音是由满语直译过来。数字六在满语中读做为宁古(ninggun),个为塔,所以宁古塔也就是“六个”的意思。
奇怪的是,如此重要的边防重镇,为什么取名叫“六个”呢?
其实,这个名字与努尔哈赤的祖上有关。
努尔哈赤的曾祖父福满共生育了六个儿子,这六人长大后分家,就居住在宁古塔的旧址周围,故而这里就被称为“宁古塔”,也就是六个贝勒之意。
清军入关后,宁古塔同样也是清朝的国防重镇,这里地处边疆,与当时的沙俄几乎是毗邻而居,因此,出于防范,清朝历代帝王均会在此派重兵把守。
康熙十五年,出于军事上的考虑,康熙皇帝下旨将宁古塔迁至乌拉(今吉林)城,原旧址的宁古塔机构,基本上也一并搬至新址。
虽说搬了新地址,但老的宁古塔也并没有遗弃,康熙当时在旧址上安排副都统在此镇守,这样一来,就和宁古塔新址互为犄角,共同守卫边疆。
当时的宁古塔风光无限,与当时的清廷首都盛京齐名。
说起宁古塔,人们想到的是国防重镇,想到的是一抓一大把的山珍奇品。同时它还是东北各族向朝廷进贡礼品的转收点,每年都向朝廷提供八旗兵源和向戍边部队输送物资。
从顺治年间开始,宁古塔逐渐“失宠”,成为终结犯错官员和文人的归宿地,也成为了这个时代官员们的噩梦。
有一句话叫做“流放宁古塔,永世不得入关”,流放到这里的犯人,无异于死缓,终生都没有入关的机会。
且不说能不能入关,能活着走到宁古塔就是万幸。
据王家祯《研堂见闻杂记》中所记载:“当时的宁古塔,几乎不是人间的世界,流放者去了,往往半道上被虎狼恶兽吃掉,甚至被饿昏了的当地人分而食之,能活下来的不多。”
宁古塔地势偏远,千里迢迢的路途,还遍布荒山老林。不仅会出现饿死累死的情况,还有被狼虎猛兽袭击的高风险。
这还不算最可怕的,最危险的还是泥淖和沼泽,它们有个专用的名字,叫作哈汤。
哈汤最大的方圆几百里。流放的犯人要到宁古塔,必须经过哈汤。
而且这里开垦不足,很多地方都是人一般高的荒草。一个不留神,脚底一滑,陷进了草地下的泥淖,就别想活命了。
一个衣着轻便的普通人要想安全踏过都不容易,更何况是脚上还拴着沉重的脚铐铁链的犯人呢!
古代没有高速公路,从京城到宁古塔,弯弯绕绕地加起来,有足足3000多公里路。饥渴疲惫不说,还得背着这些沉重的枷锁铁链,累了可不容他们随便休息,毕竟当差的还想早点完成使命离开这个“鬼地方”呢。
在这种情况下,很多犯人可能还没到达宁古塔就已经半路上没命了。
那些运气好的,即便走完三千里路,活着抵达了宁古塔,等待着他们的也是新的考验。接下来,他们要学会与披甲人“和谐共处”。
犯人到达宁古塔后,就要过着“与披甲人为奴”的日子。
这披甲人,又是何方神圣呢?
“披甲”一词在满语里是士兵的意思。
而宁古塔的披甲人,则是当时驻守在东北边境的女真军队。他们的性格特点颇为统一,那就是凶残野性。
在满清以前,披甲人是代表着地位不高的“奴隶军”,但在满清人眼里,“披甲人”则是高尚的。
这是因为女真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。
清朝奉行“八旗制度”,满清的纯种八旗,例如正黄旗人数都是不多的。在乾隆年间,八旗的人数才70万不到,而当时中国人口早就已经破亿了,以女真作为统治种族,可想而知披甲人的地位也是不低的。
后来,随着清朝统治的逐渐稳定,为了充实边疆,清朝也会直接派在旗的军人过去,充当披甲人。
也就是说,后来所指的披甲人,泛指那些帮助清王朝镇守边疆的人。
在清朝,一旦成为披甲人,身份是很难更换,差不多一干就是一辈子,也正是因为如此,披甲人一般都是世代居住在边疆。
边疆天寒地冻,生活条件艰苦,清朝为了稳定军心,就把一些犯人或其家属发配给世代定居在此的披甲人充做奴隶。
毕竟,一辈子守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,换谁也难免心里不舒服。
只不过,清朝仅仅是考虑到了如何安定军心,却丝毫没有考虑到,发配到这里的犯人会遭遇什么。
在披甲人眼里,那些发配至此的犯人,都是他们的私人财产,生杀予夺,他们说了算,因此,他们从内心里就不把犯人当人看,对犯人们随意呵斥、辱骂殴打。
那些男罪犯基本上都成了苦力,而女眷们则更惨,不仅要干苦累活,还成了披甲人的玩物。
这就是为何很多官员提到“发配宁古塔”,会闻之色变的原因,因为他们知道,一旦去了这里,那么自己和家人的命,根本就不受掌控了。
与其受尽凌辱,倒不如来个痛快的。
正所谓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做人嘛,最重要的还是乐观。
既然被命运安排到了宁古塔,与其挣扎痛苦自怨自艾,不如选择“既来之,则安之”。想想如何与披甲人搞好关系,免于责罚。
要想赢得披甲人的尊重,基本上有两点:要么有文化,要么有手艺。
世代定居在宁古塔里的满人非常尊敬文人,特别是当过官的文人。所以文人是最吃香的,其次是手艺人。
文化人被当地人称作“哈番”。当地的商人也愿意邀请这些哈番帮自己经商,比如做掌柜的或账房。
还有一些不愿意做掌柜的文人,便可以选择当老师。在当地做教师,收入也非常可观。
清朝有这样的记载:“师终岁之获,多者二三十金,少者十数金而已,掌柜可得三四十金。”
比如说明朝诗人吴兆骞,他满腹才华,来到宁古塔生活后,就被当地人请去当了教书先生,后来又被挖去官府当了幕僚,混得还不错。
还有一些手艺人,他们会做手工和美食,在宁古塔也算过得有滋有味。
曾经有个叫杨越的绍兴人,他十分擅长做特色美食,也是因为犯错被流放到宁古塔。
流放期间,他支起摊子,摆卖起了绍兴小吃,什么臭豆腐、黄酒棒冰、萝卜丝饼等等,让当地人眼前一亮,生意好到爆棚。
除了美食爱好者,还有一些工匠,打铁的,编竹的,在当地都十分受欢迎。
毕竟,流放宁古塔的也不是一般人,这里面有很多是大官,有他的家属仆人,还有诗人志士。
正是这些有文化有技艺的流人,他们在宁古塔学会了生存之道的同时,也促进了宁古塔的发展。
宁古塔长久以来都是边陲之地,还属于半开化之地。当地人还保持着以渔猎为主的原始生活方式。
在流民的文化传播下,当地人学会了种植稷、麦、粟、烟叶,采集人参和蜂蜜,农业耕作得到发展。
如今的宁古塔早已学会了包罗万象,它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间炼狱。
它承载了三百多年的历史,被流放在这里的人们目睹了世事沧桑。
这个当年满族的发源地,浸透着一种无可比拟的沉重和已是一片历史的汪洋。
它曾经是无数流人断魂的墓志和思归的梦乡,也是满族后人追忆的故乡。它听过流人的浅酌低唱和痛苦呻吟,也见证了长空飞雁和硕米肥鱼。
如今我们提起它,再也不用胆战心惊了。它在历史的洗礼中变得温和,而那些停留在当年的恐惧的呼声,早已绝于人耳。